阿茲海默症患者，到最後都會失去自我？為何有人會堅持「沒有腿的我，才是完整的我」？科學新聞工作者阿拿瑟斯旺米，結合心理學、精神病學、神經科學乃至哲學、佛學角度寫下《不存在的人》（究竟出版），從生理面與精神面重新思考各類「自我」病況，提供嶄新的「自我」解釋。全書從認為自己已死或某些器官已消失乃至永生的科塔爾症候群開始，一連探討思覺失調症、自閉症、阿茲海默症、身體完整性認同障礙、人格解體、癲癇乃至出體經驗。難得的是，在呈現「錯把太太當帽子的人」等讓人嘖嘖稱奇的病例外，阿拿瑟斯旺米更關心的，顯然是患者如何與自我和平共存，乃至對自我本質的探究。像對科塔爾症候群的探討中，阿拿瑟斯旺米指出這類病例對「自身不存在」的妄想，其實是對建立西方哲學傳統、17世紀哲學家笛卡兒「我思故我在」／身心二元論的挑戰。畢竟對科塔爾症候群患者來說，真實狀況是「我思，故『我不在』」。一般常說阿茲海默症患者最終會完全失去自我，並視為殘酷悲劇，阿拿瑟斯旺米也以實際病例與哲學角度重思。他以有患者平時已只能說不成句單字，竟在熟悉的講壇熟練背出禱詞為例，指出患者其實像法國哲學家梅洛–龐帝與布爾迪厄分別提出的「原始身體」說及「慣習行為」那樣，具有一種「具體自我感」，並非真的全無自我。他引用學者說法，指出讓人們誤以為阿茲海默症會完全失去自我的，乃是西方神經科學援引笛卡兒的脈絡，將心靈地位過度提升，把身體貶低為僅是容器；然而若不再區分身體與心靈，就會出現對自我的新觀點。不少人因創傷產生的偶發性「人格解體」狀態，阿拿瑟斯旺米也有新解。他引用一位患者說法，指出究竟該把人格解體看成一種障礙，或是種不同的心智狀態，甚至是通往覺醒之路的起點？他觀察，有些患者可「透過洞察自我的本質，找到治療上的幫助」。面對心智疾病，到底該怎麼面對？阿拿瑟斯旺米提供新思考：人類慣常靠自我取得支配權，但強調削弱自我中心的「無我」，其實也能達成對他人更敞開心胸的轉變，「佛教思想核心認為對自我意識的喜愛本身就是一種病，是功能失調的緣由。這種病就叫自我。」不存在的人。圖／究竟提供 分享 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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